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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在想你的工作。說實話,人都死了,葬禮是為活人辦的,沒有人出現,就代表沒人在乎,對吧?我的意思是,對生者來說,也許不知道還比較好。沒有葬禮、沒有悲傷、沒有眼淚。
 
忘記在哪個故事裡看過一個說法是「真正的死亡是被他人遺忘」,意思是只要有一個人還記得你,你就會以另一種形式永遠活在他人的心裡,死亡彷彿不再沉重悲痛,能用微笑代替眼淚去道別。但隨著歲月的流逝,我開始覺得這種說法就像一種催眠,其實人死了,就結束了,死者會在乎有沒有人記得他嗎?葬禮終究是為活人舉辦的,告別式是為了讓大家知道自己認識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,特地為活人打造出來的形式,一個能讓大家回顧死者過去的人生軌跡,懷念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,再盡情悲傷的環境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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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主角約翰在殯儀館工作,負責處理沒有親友認領的屍體,這些屍體在大師兄的《您好,我是接體員》裡被稱為「長老」,他們可能是無名屍、有名無主的遺體或是家屬不願意處理的人,被人發現後就冰在殯儀館裡,一直冰到不能再冰就由約翰處理掉。
 
在這之前,約翰都會先查死者的身分和親友關係,想辦法幫死者通知親友,詢問親友們是否會來參加葬禮,讓死者在化成灰燼前不是獨自一人,不是無人出席的告別式。要是沒有找到親友或是對方不願意出席,他就會自己為死者處理後事,並參考他這段時間查到的資料,幫他們寫神父要唸的內容,然後一個人參加死者的告別式,陪他們走完最後一程。
 
獨自送走無數的陌生人,這是多麼孤單又沉重的工作。約翰是個沉默寡言的人,工作時也不說多餘的話,他每天準時上下班,照順序整理每一位長老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他的生活一成不變,吃的東西不變,吃飯模式也不變,獨居的他下班後沒有說話的對象,就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翻開厚重的相簿,看他排列整齊的照片。相簿裡的照片都是約翰送走的人,他們都不認識約翰,約翰卻沒有忘記他們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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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翰會這麼用心照顧被遺忘的死者,應該是因為他也總是獨來獨往,他不希望自己在人生最後一刻是獨自一人,他不想被遺忘。所以就算被公司資遣,他還是像往常一樣認真工作,還比以前更加用心,因為他最後負責的案子是他的鄰居威廉 . 史托克,還剛好住在對面,他們很有可能在路上擦身而過好幾次,所以約翰更希望有人來送他一程,不惜請假去拜訪威廉的親友。約翰在拜訪威廉親友的過程中慢慢認識威廉,也開始有了一點改變,全程都是冷色調的電影也出現了一點暖調的陽光,留下一個非常感傷又溫暖的結尾。
 
約翰的人生像默劇一樣靜,卻沒有讓我想到片名Still Life「靜物」,而是翻頁畫,看著他就像看到無數張相同卻又有點不同的畫疊在一起,然後在快速翻頁的瞬間慢慢出現不同的動作,即使畫中人物只有他一個,他也不是靜物,就像他一成不變的日常,那些看似瑣碎的時光,看似沒有意義的付出,其實都不是白費力氣,他的人生沒有白活,那種意想不到的影響力很感人,也讓我對於「真正的死亡是被遺忘」這句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。也許人終其一生都希望自己能被某個人記住,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好。
 
 
電影主題曲也是簡單的旋律一直循環,跟電影主題和主角非常搭。雖然光看片名就能知道是很沉重的主題,但《無人出席的告別式》真的是部很棒的電影,特別是結局,就算整個故事走向都有跡可循,結局還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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